牧雪受到了惊吓，踉跄了一步想要后退，但双腿却像被灌了铅般的，一时让她动弹不得。
眼前男人充血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，那张原本沉稳干练的脸上现在只剩下似有实形的怒焰。
他狠狠地盯着她，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，就仿佛她不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女孩，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骇人凶徒。
“究竟是谁让你来的？！！”他似乎在压抑着自己，但这饱含怒意的声音从他咬着牙关的嘴里吐出来仍是让人胆颤。
“说啊！！！！”
牧雪早已在眼眶中转了几圈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，她惶恐地望着他，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只过了一瞬就成了这般模样。
“哥……”她颤抖地轻唤着。
“你再敢叫一声试试？？！！！！”
之前压抑着的声线彻底转为了怒吼。
牧雪呆在原地，愣愣地看着那张近在矩尺的脸。
震怒与痛苦在上面交织纠缠，却又隐隐泯灭，生出一分凄凉来。
大概是也觉察到自己的情绪失控，陆海转过身几乎是砸门而出。
江川紧接着跟了出来，他快步紧跟着，一边摇头一边在心头暗想，还好其他人此时都还在操场上练着，不然要是让他们看见陆队这满面黑煞的模样，估计个个都要吓够呛。
“陆梨……是小梨吗。”
要是其他人，这时候估计早都躲得远远的，生怕池鱼遭殃。
也只有江川还敢跟他说话。
但陆海并没有回答，一路只是沉默。
“我知道你在气什么，但……就目前的技术来说，在活体上直接进行基因造假并不现实……”江川顿了顿，犹豫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出来，“还有……”
陆海斜过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我刚才看了半天，早想说了，你俩真还长得挺像的……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没别的意思，只是，你不觉得这件事真的很奇怪吗？”江川停下脚步，有沉思了片刻，缓缓道，“小梨出事的时候才一岁……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要提到这个，只是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了这里……”
江川是想尽量解释得让好友听着不那么难受点，但见陆海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化过，于是便接着说了下去。
“葬礼的时候那么多人都在场……伯父伯母和小梨的事基本上和你熟悉的人都知道。人死不能复生是常识，如果有人要在这上面做文章，那岂不是太过于明显了……况且那女孩叫你哥哥，却是一直叫的什么涂山哥，如果她真是被人安排来的，既然都已经用了小梨的身份，这样装疯卖傻把你认作其他人的意义又在哪儿？”
“我刚才还听胡桃说，这女孩身体不怎么好，像是长期饥一顿饱一顿的样子，言行举止也有些奇怪。你先不要自个儿就下了什么定论，看把你自己给气得……我们再研究看看，不行就直接把她交给上级，毕竟她确实也是擅自闯入的，交上去了也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。”
听到交给上级几个字，陆海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。
他沉沉地叹了口气，“你替我把最先发现她的那个小子叫来……不，把他们全都给叫来。”